在我國黨史上有這樣一位老兵,他新晉連長初出茅廬,便與日軍殊死搏鬥,最後因為火力差距身受重傷,被日軍俘虜,運往日本勞動,艱苦半生忍受着非人的對待。
但在那片彈丸之地上,他後來竟然率領着千名同志發起了震驚日本的花岡暴動。在曆經千難萬險歸國之後,向日本當年的殘暴行徑發起了訴訟,堪稱“民間對日索賠第一人”,他的名字叫做耿諄。

不幸被俘
耿諄的一生是被命運的不幸與自我的頑強所貫穿的,1915年11月6日,他出生在河南襄城縣。家庭原本是一個書香門第,他的人生也本應在學業道路上開花結果,但在他幼年之時,家中慘遭土匪打劫。
洗劫一空的家庭再無力支撐他的學業,僅僅讀了四年私塾與襄陽中學學習兩月就被迫下學。1932年,耿諄響應号召參軍入伍,在忻口戰役、中條山戰役以及豫中會戰中,因為表現出色軍銜被提拔到了連長。
在1944年,耿諄奉命坐守洛陽,那時日軍召集火力正準備攻下洛陽。耿諄的部隊在日軍的進攻線上,此時自己的部隊武力薄弱,而日軍的裝備精良,不僅擁有着數枚重武器,甚至連坦克都配備了五輛。
面對敵人如此洶湧的火力,耿諄仍是選擇了死守到底,哪怕不能全身而退,哪怕身死戰場,也要比當一個怯懦的縮頭烏龜要強上一萬倍!在與敵人的激烈交火中,耿諄的後背、腳部甚至耳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勢。
他沐浴在戰場上,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仿佛成為了一個血人。一個炮彈在他附近爆炸,猛烈的沖擊波讓他恍惚間昏死了過去。此戰過後,耿諄所在的連隊70餘人悉數犧牲,而他本人則在戰場上生死不明。
當耿諄再度睜開雙眼時,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艘左搖右晃的輪船上,準确來說,這裡是日本的戰俘營。這艘船上有着300多名中國人,無一不是戰役捕獲的戰俘。因為當時日本對外大面積發動戰争,而導緻本國勞動力稀缺,而這些人就是被運去充當勞動力的。
花岡暴動
抵達日本之後,耿諄一行人被押送到秋田縣花岡礦山綠鹿島組。這裡一共有900多人,而耿諄被推舉為裡面的勞工隊長。
這裡是一片水深火熱的人間地獄,他們在這裡受到了非人的對待,寒冷的冬天他們身上單薄的衣服無比破舊。零零散散的如同的布條,一雙簡陋的草鞋包裹着他們的雙腳,卻無法阻擋地上的積水。
勞工們一邊頂着身上疼痛的凍瘡,一邊忍受着饑餓帶來的虛弱感。殘忍的日軍并沒有在溫飽問題上作出滿意的答複,每天迎接勞工們的除了淩厲無比的鞭子打的他們皮開肉綻,還有來自骨子裡的饑餓感讓他們眼冒金星。
當時有一位勞工名叫薛同道,23歲的薛同道在來到這裡之前是個活蹦亂跳的小夥子,但這時他卻病得連走路都打拐。在當天回來的路上,一位北韓老媽媽于心不忍,偷偷遞給他一個小飯團。
這讓薛同道内心一暖,剛伸出手準備接下,可一個日本監工立馬沖過來打掉了溫熱的飯團,并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在當晚薛同道回到駐地後,建工們為了殺雞儆猴,将各種刑具往這個小夥子身上狂轟濫炸,皮鞭在他身上發出咻咻的聲音不絕于耳。一旁的勞工看得紅了眼眶,其中一個戳了戳耿諄說:“看他們用什麼打的,是牛鞭,曬幹了的牛!”
耿諄長期以來的隐忍一觸即燃,他終于決定不再忍受了,長痛不如放手一搏。當晚他就找到其他幾名中隊長商議政策。北海道常年有蘇聯軍隊路過,如果能起義成功,奮力逃往北海道,那或許有活下去的希望。
半年時間緩慢過去了,900多人如今被他們折磨的僅存700多人,而這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1945年6月30日,他爆發起義,按照計劃幾名勞工應率先切斷日軍聯絡室的電源線,但卻被日軍發現,在争鬥中幾名勞工不僅戰死,并讓日軍拉響了警報,起義暴露。
慌亂中耿諄隻好帶着剩餘勞工逃往山上,但已經打草驚蛇的日軍,絡繹不絕的号召起當地的警局,軍隊粗略估計兩萬餘人,對他們進行了包圍。
而勞工們在經曆了長期的虐待之後,本就身體孱弱,根本抵擋不住日軍猛烈的進攻,很多人連自殺的氣力都沒有,在日軍的洶湧攻勢下又再度被俘虜。花岡山暴動在日本引起了軒然大波,軍隊對此憤怒不已,三天之内就虐殺了418人。
起訴日本
在日本追查起義首領之時,耿諄挺身而出是自己的主意,與旁人無關,他們隻是參與其中。1945年9月11日,耿諄被判死刑,理由是戰時騷擾。耿諄此時已經坦然面對死亡,卻偶然得知日本如今已經戰敗投降,于是又讓他死裡逃生一回,在同年11月回國療傷。
在1947年9月,耿諄再次出現在日本的國土上時,是以證人的身份在橫濱軍事法庭上,指控日軍在花岡對勞工們的殘忍虐待。而此案的結果,就是包括崗作業所所長河野正敏在内的7名犯人被處以死刑。
而耿諄也在河南繼續開始了自己耕耘為生的百姓生活,直到時間一晃,來到了1885年,他已經是71歲高齡了。但在偶然間,他看到了新聞中花岡幸存者對鹿島建設賠償。作為當年的幸存者之一,耿諄也迅速加入了他們。
1988年12月,耿諄組織了其他幸存者們成立了花岡事件受難者聯誼會,正式對鹿島建設提起控訴。在雙方争執不下中,以耿諄為代表的聯誼會一直保持着強硬的态度,要求鹿島建設給予道歉與賠償。
而在2000年11月29日,東京法院宣判雙方和解。但那筆5億的賠償卻是以捐贈的形式打款,對此耿諄卻始終拒絕領取,他義正言辭地說“這是道德底線的問題,賠償是認罪,捐獻是什麼?這說到底還是在語言上混淆黑白!”
2012年8月27日,耿97歲高齡辭世。直到去世前,老人也沒有領取這筆賠償。
小結:
在他2012年逝世火化之際,人們在他的骨灰中發現了二十多塊彈片,滿場肅然起敬。而老爺子此生緻死仍在堅守自己的底線,從未逾越。
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含糊,在困難阻礙面前一馬當先,這正是老爺子受人愛戴與敬重的根本原因,英雄逝世,精神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