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德裕曾舉薦過牛黨成員柳仲郢出任京兆尹,也曾向唐武宗舉薦過牛黨重要成員白敏中。白敏中是誰?他是白居易從弟,同時他也是中國曆史上〝有且僅有〞的驸馬狀元――鄭颢和萬壽公主的賜婚史。
武宗皇帝素聞居易之名,及即位,欲征用之。宰相李德裕言居易衰病,不任朝谒,因言從弟敏中辭藝類居易,即日知制诰,召入翰林充學士,遷中書舍人。累至兵部侍郎、學士承旨。會昌末,同平章事,兼刑部尚書、集賢史館大學士。 ――節選自《舊唐書·白敏中傳》
武宗皇帝破回鹘,裂潞軍,擒太原反者,召公承诏意,鉛黃策畫,進兵部員外郎,充翰林學士。尋加職方郎中、知制诰、賜紫,充承旨、中書舍人、戶部兵部侍郎。……先皇帝籍會昌(武宗年号)語,兵後思得貞觀理,平事補報廟社。首命公入相,以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節選自《唐故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傅緻仕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贈太尉白公墓志銘并序》
唐文宗大和年間,李德裕處于長期遭貶的狀态,擔任宰相的時間不過一年多(大和七年二月到大和八年九月)而已。大和七年,白敏中丁母憂,退居下邽。我們看到唐文宗時期李德裕為相期間不可能推薦一個丁母憂的人為宰相。之是以有〝唐文宗時李德裕推薦白敏中為相〞的說法源于某百科詞條,有些曆史愛好者采信了此說,并在文中直接引用(見圖)。
某詞條截圖
根據《舊唐書·白敏中傳》和《白敏中墓志》記載,白敏中首次出任宰相是在唐武宗會昌末。李德裕推薦牛黨重要成員白敏中,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白居易與牛僧孺關系(兩人有詩歌唱和)還算不錯,李德裕以白居易年老不堪重任為由,讓唐武宗打消了征用他的這個想法。《舊唐書》原文的意思是唐武宗即位之初隻是打算征用白居易,并沒有說要任用他為相。白敏中會昌初隻是充翰林學士,後遷中書舍人等職,會昌末才升為宰相。《資治通鑒》也隻是說李德裕執政時期,引白敏中為翰林學士。
網文截圖
初,李德裕執政,引白敏中為翰林學士。乃武宗崩,德裕失勢,敏中乘上下之怒,竭力排之,使其黨李鹹訟德裕罪,德裕由是自東都留守以太子少保、分司。……以植為刑部侍郎,充鹽鐵轉運使。植素以文學政事有名于時,李德裕不之重。及白敏中秉政,凡德裕所薄者,皆不次用之。 ――《資治通鑒》
白居易晚年頑疾伴身盡顯頹然之态卻是不争的事實,他的《不能忘情吟》〝吾疾雖作,年雖頹,幸未及項籍之将死。何必一日之内,棄骓兮而别虞兮。乃目素兮素兮,為我歌楊柳枝〞。這幾句是說白居易年老多疾,賣掉了心愛的坐騎,遣返了愛妾樊素。唐武宗要征用白居易,如果推薦别人唐武宗肯定會不高興,推薦白居易的從弟白敏中,這樣的結果雙方都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