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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瓜呱娛樂
編輯|瓜呱娛樂
從平劇台前到世界巡演,國寶級大師齊淑芳一手掌舵的人生航船,卻在1982年徹底改變了航向。當年一個讓全國瞠目的決定,她帶着30名隊友如斷了線的風筝,飛離祖國紮根他鄉,從此在異國他鄉重新定義了自己的夢想和人生...
大刀闊斧的改革春風吹到文藝界
說到齊淑芳這個名字,足以驚動一地人的"耳根子"。年屆七旬的她,已是國寶級大師,當年在平劇舞台上可是叱咤風雲的"一頂紫金冠"。
70年代,大刀闊斧的改革春風也吹到了戲曲圈。延綿數百年的平劇被要求大刀闊斧地改革創新,而傳統派代表人物之一就是齊淑芳。年輕時的她就已是大腕兒了!尤其是在《智取威虎山》裡,她那飾演的小常寶更是惟妙惟肖、活靈活現,讓觀衆對她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
扮相憨态可掬的少女打扮,卻有着沉穩老到的精湛演技。再加上那副嗓子,就像是放大了的梆子腔一路貫穿全劇,響亮嘹亮、唱念做打無所不精。
觀衆們一下子就被她圈粉了,更被她活靈活現的小常寶形象給深深吸引。當時風頭無兩,名聲大噪,她已然一步登天,成為代表平劇藝術最高成就的表率。
其實齊淑芳自幼就生活在劇種世家,沒少在台上台下吃些行家的苦頭。後來當了演員,更憑着過硬的造詣和悟性,摸爬滾打一路成名。
可惜了,就在鮮花綠葉的年紀,她卻突然被"卡"在了這道看不見的"人生路障"上...
藝術家和夫妻的分離,跨越國界的夢想追尋
1988年,已是當家花旦的齊淑芳受邀帶着上海平劇院30名演員遠赴美國進行了一場盛大的通路演出。那個時候,海外的很多華人早已聽聞齊淑芳的大名,個個都躍躍欲試地想親眼目睹她的風采。是以一開場,劇院裡就是座無虛席,把觀衆們給驚豔到了。
上半場演出就赢得滿堂彩。可到了中場休息,齊淑芳卻突然單膝跪地,哽咽着宣布:從今天開始,她們30個人都不會再回國了!"老天在上,誰又知道為什麼?也許這就是命運對我們的安排吧!但我發自内心地希望,能讓更多的人了解和了解中華文化的精髓所在。"
現場一片嘩然!這無疑是重磅炸彈般的宣言,徹底将台下觀衆們的歡樂氛圍生生掐斷。緊接着騷動、争吵、指責聲不絕于耳...其實很多年後回望,齊淑芳也說不清當時的确切原因。或許是一時沖動,或許是對祖國藝術管理體制的不滿,又或許隻是單純地想要讨一個新天地。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深深震撼了當時整個文化界!這位舉足輕重的平劇表演藝術大師,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在異國他鄉,一去不複返。更令人震驚的是,當初和她同台演出的那30人也無一例外,全數選擇了遠走他鄉。
當時外界是嘩然一片,而她的丈夫龔國泰卻是徹底的懵了。兩人相識于同在一個劇團做演員。和很多藝術家一樣,龔國泰也是個傳統保守派,對藝術雖勤懇盡心但更遵從于規矩,是個百分百的老好人。
他和齊淑芳結婚時,齊淑芳已小有名氣。可因為龔對藝術毫無貪欲,是個幹淨的傳統人,她便做出了"放下身段"的決定。兩人新婚時龔國泰還是個小小演員,齊淑芳卻娶了這個"小人物"回家,過上了相依為命的日子。可見她對丈夫的一片深情。
如今齊淑芳這個驚世奇舉,卻讓龔國泰猝不及防、晴天霹靂!公開場合他沒說什麼,但私下還是忍不住控訴:"你從小就沉浸在藝術的大染缸裡,活成了曲高和寡!我雖單純,卻是個一塵不染、對事業充滿熱忱的人,你怎麼可以這樣離我而去?"
齊淑芳淡淡反問:"可是在美國,哪怕我刷盤子都比在國内掙錢多!你看,人們那裡對藝術是如此的熱愛與包容。"這番話無疑戳中了龔國泰的痛處,他懂了。他們之間的分歧不僅是物質生活,更是價值觀的巨大鴻溝。
就這樣,一對恩愛夫妻陷入了決裂的境地。龔國泰說什麼都無法阻止齊淑芳遠走高飛,而他自己也隻能無奈地在國内苦守陣地。
異鄉的生活太過貧困,有時也陷入迷茫
齊淑芳和30名隊友們紮根在了美國。然而最初的異國生活簡直是貧困潦倒到了極緻!他們隻能靠在餐館裡打打零工維生,過着比想象中更加拮據的日子。齊淑芳經常打趣說"真希望當初能在舞台上多掙點錢"。
盡管如此,大家都咬牙堅持下去了。他們唯一的念想就是讓中華文化在這裡紮根生根,将祖國藝術推廣到世界各地,傳承永不失傳。就這樣,異國的生活讓一幹人馬陷入了極端的貧困和迷茫之中。這也讓他們更加團結、更加向往自由的藝術理想。
有位老戲骨說:"我們這一群人就像被扔進了滾水裡的小蝦米,雖然凄慘無助,卻也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自由的滋味。"是啊,身陷窮困潦倒,卻更加渴望藝術自由,這是何等令人動容的一種執念!
在這個低谷期,齊淑芳和大家都受盡了侮辱和白眼。在街頭小攤賣藝隻換來一地的冷嘲熱諷,偶有投錢的也隻是将這當做了一場"異國奇觀"。
可是齊淑芳卻從未放棄過,她總是笑着對大家說:"堅持就是勝利!隻要我們學有所成,總有一天會讓全世界了解中國國粹的獨特魅力。"
命運女神眷顧了這群豪情堅韌之人。就在最困難的時候,一位華裔鋼琴家慷慨地資助了他們,為大家謀得了綠卡和生活費。從此,生活的重擔也終于一掃而空。
就這樣,齊淑芳和大家在芝加哥紮下了根,創辦了屬于自己的"齊淑芳平劇團"。他們像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的男主角那樣,用頑強的毅力在異國打拼出了一片新天地。
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平劇團在異國文化的環境中竟然獲得了極大的成功!觀衆們對這種東方文化藝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和喜愛。可以說,齊淑芳用她那風華正茂的演技和精湛的藝術造詣,終于讓平劇在美國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紮下了根。
以至于後來她還獲得了美國傳統藝術最高成就獎,成為第一位獲此殊榮的華人藝術家。齊淑芳對丈夫龔國泰說:"看吧,我是追求了自己的夢想,在這裡我終于可以肆意揮灑自我了!"
是啊,在祖國的那片熟悉的舞台上,她曾經是被禁锢和簇擁的一代宗師。而在異國他鄉,她終于可以盡情去表達自己對藝術的獨特了解和執着追求了。
就這樣,一批久經磨難的平劇人開始在異國闖出了一片新天地,将東方文化和藝術播撒到了全世界每一個角落。
而她們的決裂與歸鄉...
重返祖國,依舊留有遺憾
時光飛逝,二十年過去了。當年涉足異國的齊淑芳等人,在海外已是名副其實的藝術先驅和傳播者。2008年,70高齡的齊淑芳帶着自己的平劇團,重新回到了祖國。這是時隔20年後,她第一次踏上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
和當年憤然離去時的場景判若兩人。那時激進些許,如今歸來卻溫文爾雅。當着全國人的面,齊淑芳誠懇地說:"我們離開是為了讓更多人了解中國文化的精髓所在,并無他意。"
這番話無疑是給當年的決定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外界還是有人對她曾經的所作所為耿耿于懷。一時間,現場的觀衆們鴉雀無聲。直到有一個人突然冷嘲熱諷地開口:"你們曾經狠心離開國家,如今也不打算重新加入我們的國籍了,真是可笑!"
面對如此羞辱,齊淑芳并沒有動怒。她平靜地回答說:"我們永遠都是中國人,隻是去了另外一個家而已。等到有一天走完了最後一程,骨灰自會撒在大海。"
這番豁達的話給大家深深地打了個歎号。是啊,當年他們離開可以說是一時沖動,但從未背離了華夏文明的根脈。如今重返故鄉,也正是想将自己異國推廣中華文化的心血和成果,分享給祖國的觀衆們。
這一去一回,他們幾經沉浮、飽經風霜。二十年的光景裡,他們從濫徭的異鄉窮人,一步步成了世界級的文化使者。從年輕時對藝術的盲目追求,到如今為祖國文化而奔波世界各地,他們譜寫了一段傳奇。
對許多人來說,齊淑芳等人未重新加入中國國籍是個遺憾。但不可否認,他們在海外生根發芽,開創了推廣中國文化藝術的新道路,同時也實作了自身的藝術理想。
在别人看來可笑可虧的決定,其實正是他們追尋夢想的偉大壯舉。許多年過去了,在飄泊異鄉的旅途中,他們依然懷揣着對祖國深深的眷念。當演出結束時,齊淑芳舉起雙手,虔誠地向觀衆行了一個大禮。
那動作仿佛是在向故土緻以最誠摯的敬意和祝福。在她的身後,幾十位老藝術家也高高揚起雙臂,和齊淑芳一起向祖國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一刻,大家終于釋懷了。就讓他們在海角天涯裡追尋夢想和理想吧,因為藝術終将成為連接配接中外、融合文明的彩虹橋梁...